景德镇不大,但也是地级市,只是在历史的长河中, “景德镇”这个源自宋徽宗景德年间的御赐之名已然融入了这个城市的血液中,谁也不会在意“市”字的失落。
景德镇不起眼, 更说不上现代化,在全国上下为各大景点画蛇添足的热潮下,它的落伍,显得有些突兀, 但更让人欣喜。 这样没有太多商业气息的地方,在中国,实属稀缺。
接待我们的景漂艺人叫宏, 别看大大咧咧, 却是个很有故事的人。 很多年前,她在“我要出去看一看”的大潮中, 辞去了人民教师的工作,在中国大地上游荡了数年, 开过客栈, 作过生意, 最终, 成为了景漂。 用她自己的话说, 在这里, 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:陶艺。 虽然, 她学习陶艺并不久,但对陶器至朴的热爱,却是炙热的。想来,陶器的古朴无华在飞速发展花天酒地的中国,尤显珍惜, 也正所谓:返璞归真之理吧。
宏带我们拜访了传统手工柴烧阿根师傅的手工作坊, 这里, 架子上, 地上, 摆满了柴烧手工成的陶瓷器件。 当得知这些不起眼的物件, 随随便便就能价值数千后, 我们本还豪放的步伐由不得地谨慎扭捏起来。宏说,现代化工艺早可以确保成品和设计不会出现丝毫偏差, 但这并不是景德镇老艺人们的追求。相形之下,柴烧的成品率很低,烧制过程中更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,也正因如此, 最终成品会给烧陶人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。这也是为什么陶艺人,至今仍执迷于这个古老的烧制过程。 而阿根师傅, 在传统的工艺上又采用了裸烧的方法, 让柴灰在炉火中为成品着上天然的落灰釉, 将古朴之色又向极致推进了一步。
柴烧一般需要十几天, 据说,最后快出窑的时候,炉子会劈里啪啦作响,相当热闹,那时, 阿根师傅的好友们也会前来凑热闹,整个作坊到处是欣喜期待的情绪。
阿根师傅带我们参观完手工作坊后,和我们在一张与他的作品一样古朴的长桌边坐了下来。 他一边和我聊着陶和瓷的区别, 一边给我们斟起了茶。一般人说起中国瓷器,自会联想到白润细腻的精致, 这些和我眼前看到的灰黑物件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。但在阿根师傅和许多陶瓷艺人的眼中,瓷的定义却可以广泛得多,又何止高岭土,轻薄如纸, 剔透如玉。
喝着杯中的清茶, 阿根师傅笑道, 其实这种柴烧陶瓷里的矿物质对身体也是很有益处的。 听罢, 我笑地合不拢嘴:“没想到一次传统陶瓷参观, 还有保健茶喝, 太值了…” 饮了几杯茶后, 孩子们纷纷跟着宏去拉坯,玩起了泥巴。 大女儿在辘轳车上任意拿捏着杯形, 小女儿则在一边一丝不苟地捏着小动物,这样去感受中国陶瓷文化,果真是妙趣横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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